除此之外,圍棋還有一些其它的別稱:黑白、烏鷺、方圓、楸枰、手談、坐隱、爛柯、木野狐、紋枰、略陣、圍獵、坐藩、玉楸枰、河洛、吳圖、坐穩等。
意義
圍棋有兩個別名一是“手談”,一是“坐隱”。以下希望通過對手談,坐隱的記敘反映出士人精神上的需要。
手談這個別名是由晉人發明出的。
王中郎以圍棋是坐隱。支公以圍棋為手談。
手談與當時士人階層玄言清談之風大有關系。名士清談以老、莊、易“三玄”為談資。清談時手持 尾以助談鋒。兩晉談風尤盛,史稱之為“正始之音”。而“手談”一詞的發明無疑是借助了“清談”的概念而得出的。這一詞的發明人支道林既通佛老,又好圍棋。他將圍棋形象的稱作“手談”,寓意圍棋是在對弈中展現出無聲的交流。
諸從在瓦官寺上,于是袁羌共在窗下圍棋,仲堪在里問袁《易》義,袁應答如流,圍棋不輟。袁意傲然,如有余地。《世說新語·術解》
我們往往說人不能一心多用。而袁羌可以一面清談“應答如流”,一面圍棋“不輟”,臉上還露有高傲的神情,似乎仍有余地。展現了魏晉士人過人的才華。也顯示了圍棋在清談家中獨特的功用和圍棋自身玄妙的境界。從中也可以看出圍棋與清談在當時士人心目中的分量是等量齊觀的。圍棋更符合中國人哲學、審美習慣。“手談”一詞的發明溝通了清談和圍棋的聯系。士人們發現在清談之外,圍棋也是一種風雅之舉。手談強調了圍棋在對弈過程中對話的作用。而這種對話是一種中國式的對話。這正是圍棋的本質所在,也是圍棋區別于其他棋類的之處。我們知道嚴格意義上的“對話”,是由語言文字來完成的,其本質在于信息的傳遞與交流。現代對話理論的創始人巴赫金認為,對話關系是“同意和反對的關系、肯定和補充的關系、問和答的關系”。在西方人的觀點中充滿了斬釘截鐵的兩分法。同意,反對;肯定,補充;問,答這樣一組組相反的概念構成了“對話”這一大的概念。而中國人則圓滑了許多,他們很早就發現語言并不能將所有的事物都解釋得清清楚楚。因此中國人注重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種直覺的頓悟。所謂“得意而忘言”,“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圍棋這一中國傳統游戲,也不可避免的帶有中國式的思辯哲學意味。無論是西洋的象棋還是中國的象棋的思考過程都是一個線性思考過程。由A推到B,再由B推到C以此類推。因此國際象棋棋手、中國象棋手依靠的是嚴密的邏輯思維能力。而圍棋廣博的棋盤上交叉著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這就意味著當你第一手下棋時你就擁有三百六十一種不同的下法。而圍棋的每一步走法,都包含著豐富的信息。很難用語言說的明白。更多的是靠直覺、經驗的推斷,既所謂的棋感。即使到了現代,圍棋國手們評價棋局進展好壞也從不敢妄下決斷。他們用“有趣”來說明形勢稍好;用“疑問手”來說明此手是壞棋。圍棋有無窮無盡的下法,這也是沈約感到“入神造極”,“雖復理生于數,研求之所不能涉,義出乎幾,爻象未之或盡”的原因。士人們驚嘆圍棋的變化無窮。他們在手談的同時也體驗到了中國式的哲學,這也是圍棋受到士人歡迎之所在。
典故
圍棋在東晉被稱為“坐隱”、“手談”,道出了圍棋所蘊涵的文化內涵;至北宋,又有徽宗所言“忘憂清樂在枰棋”,圍棋又稱“忘憂”;爛柯傳說流傳,圍棋又有“爛柯”之名。看看爛柯的故事,從中可以細品出坐隱、手談、忘憂、爛柯。這四個詞,正是圍棋文化和中國文化精神暗合的地方。二童子本為仙人,而中國的隱士高人常常被以仙人來看待,那些人總是有限些仙味道的,對局間,只有棋局凸現,而無人事糾紛,是故坐隱。童子坐弈不語,全憑棋局中黑白相交,是謂手談。世間苦樂全在棋局之外,童子不曉,王質不覺,所以忘憂。一局未競,世易時移,斧爛柯矣,世間千回百轉,竟然不如一局棋的時間長,故言爛柯。